第壹百三十八章 紅黑決戰·第壹波

　　紅之Archer阿塔蘭忒將兩支箭裝到愛弓“天穹之弓”的弓弦上，瞄準的目標並不是眼下的廣闊大地，而是被朦朧的月光所照亮的夜空。
　　晚秋獨有的冷而幹燥的風吹拂著她的頭發，野獸的耳朵輕輕抽動了壹下。
　　時間到了。
　　“以吾弓請求太陽神和月之女神的護佑。”
　　箭矢開始閃耀出光輝。她的寶具並不是弓，也不是以弓射出去的箭。這兩者都只不過是觸媒而已。她的寶具是“把箭裝上弓弦射出去”這個術理本身。
　　“奉獻出如此災難——‘訴狀之箭書’！”
　　射到空中的兩支箭描繪著耀眼的軌跡穿過雲層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狼煙，是最初的壹箭。
　　那是向神發出的申訴。太陽神阿波羅，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兩者都是跟太陽和月亮有著深厚聯系的神。同時阿波羅也是弓箭之神，阿爾忒彌斯則是狩獵之神。
　　作為Archer尋求護佑的代價，他們的要求是災難。所謂的護佑——也就是對敵方造成災難。
　　夜空充滿了淡淡的光彩，響起了如同雨水隨風飄舞般的細小聲音。但是，那可不是什麽和風細雨。荒暴之神尋求祭品，向大地灑落名為災難的暴雨。
　　空中閃現出無數光箭，黑之berserker弗拉德·三世首當其中，他不慌不忙地擡起手，數十根黑色椽樁從地上升起，交織成防壁阻擋箭雨。
　　落後幾步的黑之saber齊格飛比前者更加遊刃有余，既不揮劍格擋，也不躲閃，就這麽站在原地，任由箭雨擊打身體，我自巋然不動。
　　不過，不要因為光箭沒有傷害到弗拉德·三世和齊格飛就認為這件寶具很弱。事實上“訴狀的箭書”可是達到了B等級的寶具，壹點都不弱，之所以會被兩位從者輕易擋開除了因為兩位從者本身實力強勁，更因為光箭的打擊面是整個人造人與傀儡的聯軍！
　　阿塔蘭忒本就不是沖著從者去的，她要消減的是雜兵的數量！
　　人造人們紛紛被箭刺中而壹個接壹個的倒下，就連本來應該很結實的魔偶，也因為遭到無數箭矢的沖擊而粉身碎骨——本該是如此的，解放了寶具的弓兵很確定。
　　然而，在光箭掃射敵軍的前壹刻，壹聲嘹亮的鷹唳刺破了昏暗的天幕。
　　如果說“訴狀的箭書”是細密的綠色光雨，那麽從遠處破空而至的便是青色的巨大光箭——不，那不是箭，而是青色的風暴。
　　天空中卷起了青色的風暴，風暴中央，壹頭本不應存在於此世的幻獸探出腦袋，上半身是鷹，下半身是馬，壹雙神駿的翅膀足以匹敵神兵利器，正是這不斷煽動的翅膀卷起了恐怖的風壓，在肆意揮灑的青**力灌註下，足以粉碎眼前的壹切障礙——包括阿塔蘭忒向兩位大神祈求而來的災難。
　　“拜托妳了！‘此世無存的幻馬’！”
　　伴隨著這壹聲呼喊，青色的風暴與綠色的箭雨正面碰撞，對軍寶具對決對軍寶具！
　　剎那間，耀眼的光輝取代了剛剛落入地平線的殘陽，成為了天空中最耀眼的光源。
　　光輝中央，掀起這壹輪碰撞的騎士終於褪去了平時的脫線，展現出與查理曼十二勇士之名相稱的風采——這壹切都源於幾分鐘前的壹段對話。
　　“老師，龍牙兵之中有敵方從者嗎？”
　　說話的是慎二，而被他稱呼為老師的自然是喀戎。
　　“沒有。”壹直以千裏眼遍觀全場的大賢者搖頭。
　　慎二眼神壹閃，若有所指道：“大公壹馬當先居然沒有人來阻擋，妳們認為這是為什麽呢？這種程度的雜魚來多少都不可能對大公和飛哥造成威脅，所謂消耗就更是壹個笑話——大公只要想，這幫雜魚瞬間就沒了。”
　　“兩種可能，第壹種，這壹批龍牙兵就是用來送死的，試探大公的實力。從那座空中要塞不難看出，敵方有壹位非常強大的魔術師。對於這種程度的魔術師，召喚龍牙兵只是前奏，接下來的才是主力。還有壹種……”
　　“是遠距離打擊吧。”阿斯托爾福接過喀戎的話，“我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情呢，用角笛震懾，再用駿鷹掃過去，呀哈哈哈，真是爽快啊。”
　　“既然妳有經驗，那就交給妳了。”慎二打個響指，“妳騎著駿鷹跟在大軍後面，如果是第壹種，妳就按妳說的配合大公和飛哥掃過去。如果是第二種，妳就用妳的寶具抵消對面的寶具，身為rider，妳不可能沒有對軍寶具吧？”
　　“有是有，可是……那家夥的胃口太大了，不能為了我的勝利，犧牲那個孩子的同伴。”
　　召喚駿鷹，然後進行騎乘和使役——只是到這個階段，那麽魔力消耗也沒有多少，是完全可以單靠壹個人造人供應的份量。問題就在於詠唱出真名並發揮力量的情況。
　　那時候的魔力消耗，幾乎就等於全力釋放出A級寶具的水平。而且並不是釋放出壹擊後就結束消耗，只要維持展開駿鷹的狀態，就會持續性地消耗魔力，是壹種能耗效率比非常糟糕的運用方式。
　　腦海裏浮現出被吸光魔力的人造人們的姿態，又想起了齊格那渺小得微不足道的懇求。無論如何，現在的自己還是不願意那樣做。既然如此，他就只能選擇不那樣做的選項。
　　啊啊，我真的是個笨蛋，又愚蠢又懦弱。
　　本來自己是應該無視魔力電池的存在解放真名的。即使是齊格，也不會因此而責備自己。從者畢竟是為了戰鬥、為了奪取勝利才被召喚而來的存在，當然不可能向他提出那麽過分的要求。
　　但是，阿斯托爾福就是這樣的壹個英靈——他只做想做的事，不想做的事誰也無法逼迫他。
　　這壹點，喀戎和慎二都很清楚，而慎二也準備好說服他的方法。
　　“妳有壹點弄錯了啊。對軍寶具的消耗再大，所犧牲的也不過是幾個人造人，而如果放任敵方攻擊，死掉的人造人就會是幾十、幾百甚至上千，這也是那個孩子的同伴。雖然單純以數量評定生命的價值有失偏頗，但現在——這麽做是最合適的，妳要為了那幾個人造人舍棄戰場上更多的人造人嗎？騎士·阿斯托爾福。”
　　壹邊是齊格的同伴，壹邊是更多的齊格的同伴——以阿斯托爾福那並不聰明的腦子，只能得出壹個答案。
　　“啊啊啊啊，我做就是了，我做還不行嗎？Hippogriff！”
　　騎士狠狠扯著自己的麻花辮，呼喚出了駿鷹，氣鼓鼓地乘了上去。
　　慎二見狀嘆了口氣：“抱歉了，阿斯托爾福。”
　　“不用道歉，妳沒有做錯！”阿斯托爾福用力錘了下自己的搭檔，沖上天際。
　　“擋不住，千萬不要硬擋啊！”
　　“知道了，我有王牌的。”最後聲音已是斷斷續續。
　　“老師，妳說我錯了嗎？”望著阿斯托爾福離去的背影，慎二露出壹絲苦笑。
　　“妳沒有錯，這就是戰爭。”喀戎的臉上也泛起壹絲傷感，“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assassin——別死啊。”
　　“妳也壹樣，老師。”
　　不知為何，原本充滿信心的慎二心中莫名的湧現出壹絲不安。
　　遠處，青與綠的光輝轟然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