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眼神不好的Caster

　　在冬木市深山區更往西的位置，綿長的國道背向著市區的燈光向西方延伸著。在路的前方等待著來訪者的，是壹片尚未開發的森林。沿著這條路跨過縣境，國道靜靜的蜿蜒在前方。
　　雖然是有雙向車道的公路，但在路燈稀疏的國道上卻幾乎看不到有迎面過來汽車的跡象。深夜零時的國道，宛如被遺忘在這壹片寂靜之中。
　　就在這樣寂靜的夜裏，有壹匹白銀的猛獸飛馳而來。
　　梅塞德斯·奔馳300SL，“她”那充滿典雅韻味的流線型車身仿佛貴婦人壹樣穩重，而並排的六缸發動機所發出的咆哮又如野獸壹般雄壯。
　　令人吃驚的是，將這古典轎車疾駛到時速l00公裏以上的人，居然是如同貴族千金的大小姐愛麗絲菲爾。
　　平心而論，國道上開100碼不算多快，然而梅賽德斯奔馳疾馳的道路卻是蜿蜒曲折，壹側是懸崖的山路，用這樣的速度過彎，不是車技出眾的老司機，就是瘋狂的暴走族。
　　不巧，愛麗絲菲爾屬於後者。
　　透過跑車的前擋風玻璃可以看出愛麗絲菲爾那張精致的臉上充斥著興奮與瘋狂，與平時的優雅淑女大相徑庭，右腳在剎車與油門間來回移動，左腳不時猛踩離合器，雙手在方向盤和變速桿上迅速切換，看上去嫻熟無比，實際壹到過彎，整輛車就開始打飄，隨時有飛出懸崖的危險。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Saber壹頭冷汗，比同時面對Lancer和Berserker的狂攻時壓力還要大。
　　在上方監視的斯卡哈也是好壹陣無語，再度體會到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含義。
　　斯卡哈成名於公元前，年紀少說2000歲向上，這些年來看人無數，少有走眼，愛麗絲菲爾能讓她小小吃驚壹下，強大可見壹斑。
　　從Saber等人面前消失後，斯卡哈與慎二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躲進雁夜之前藏身的倉庫裏，暗中跟蹤監視。
　　Saber、愛麗絲菲爾離開倉庫街後，乘上了衛宮切嗣事先安排好的奔馳跑車沿著國道壹路狂飆。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這壹組，則低調地乘上了壹輛豐田，前往市中心。
　　慎二和斯卡哈順勢兵分兩路，慎二跟著衛宮切嗣，斯卡哈跟著同為從者的Saber，順便查出愛因茲貝倫家的據點——這是羽絲緹薩的請求。
　　憑借原初盧恩和高達A+的敏捷屬性，斯卡哈悄無聲息地在山林間穿梭，穩穩吊在跑車身後，既沒有進入Saber的感知範圍，又不至於跟丟目標。
　　突然，斯卡哈身體壹震，腳下幾個錯步，藏身於壹顆大樹之後，紅色的眸子眼光變換，盯住跑車將要經過的地方，國道的正中央。
　　那裏站著壹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樣式古老的豪華長衫，漆黑的質地上點綴著血壹樣深紅色的花紋，那異常巨大的雙瞳使人很容易聯想到夜行動物。
　　這個男人斯卡哈並不陌生，本次聖杯戰爭的第壹戰就是由她和這個男人發起，他正是第七名從者Caster。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這壹路不會平靜嗎？”
　　輕輕的低語透出面紗的同壹時間，跑車中的愛麗絲菲爾和Saber也看到了這個人，刺耳的摩擦聲打破了山林間的寂靜，梅賽德斯的輪胎在柏油路上滑行著冒出壹陣白煙。
　　梅賽德斯的車門像是翅膀壹樣向上張開，Saber先行下車，並用戒備盯住眼前的Caster。
　　Caster對Saber笑了，不明原因地笑著，不是慷慨赴死的戰士所發出的笑容，而是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壹樣的表情，充滿喜悅的臉上閃耀著無暇的笑容。
　　就在Saber困惑的時候，Caster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舉動。
　　Caster恭敬地低下了頭，好像晉見國王的臣子壹樣跪在柏油路上說道：
　　“恭候多時了，聖女殿下。”
　　Saber壹頭霧水。
　　身為亞瑟王，自然不會沒有接受過他人的跪拜，但是，所有跪拜之人對她的稱呼永遠是“亞瑟王”，不是“聖女”。
　　隨後從梅塞德斯上面下來的愛麗絲菲爾，躲在緊張地警戒著的Saber身後悄悄地看著Caster。
　　“Saber，妳認識他嗎?”
　　“不，我沒有印象。”
　　似乎是聽到了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低語，Caster擡起頭來說道：“……哦哦，這怎麽可能，難道您忘記我了嗎?”
　　對於他更加不著邊際的話，Saber的表情冷了下來：“沒有什麽忘記不忘記的，我們是第壹次見面，妳是不是認錯人了。”
　　“哦哦，嗚嗚嗚……”
　　Caster好像非常傷心壹樣地嗚咽著，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剛才壹直都非常高興的表情忽然戲劇性地變換成壹副異常狼狽的落魄相，變換之快稱得上是喜怒無常。
　　“是我啊!我是您永遠最忠實的仆人吉爾斯·德·萊斯啊！我壹直都祈禱著您的復活，衷心期盼這樣的奇跡出現，，=壹直都等待著能夠與您再次相見的這壹天，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這裏的，貞德!”
　　“吉爾·德·萊斯……?”
　　在Saber和愛麗絲菲爾面前報上自己真名的從者這已經是第三個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但看Caster的樣子不像是在弄虛作假。
　　不過此時此刻Saber只想把現在這個誤會解除掉。
　　“我不知道妳的名字，也沒聽過貞德這個名字。”
　　聽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後，Caster更加混亂地說道：“怎麽……難道說，您全都忘記了嗎?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Saber對於這種說不清的狀況開始覺得有些厭煩了，於是嚴肅地看著Caster說道：
　　“既然妳報上了自己的名號，我也出於騎士禮儀告訴妳我的真名。我的名字是阿爾托利亞。尤瑟·潘德拉貢之子，不列顛之王，這次以Saber的職介現界。”
　　Caster依然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挺著胸膛、自豪地報上自己名字的少女，楞了壹會之後失聲叫道。
　　“哦哦!喔哇啊啊啊!!”
　　Caster邊拼命地悲鳴著邊不像樣子的不停錘打著地面。
　　“這是多麽令人悲痛，多麽令人嘆息啊!不只失去了記憶，甚至連神智都錯亂了嗎...真可惡...可惡啊!神啊，妳為什麽對我美麗的少女如此殘酷。”
　　“鬧夠了沒有，太難看了。”Saber大聲斥責，她感覺到壹股和恐懼完全不同的令人厭惡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麽惡心的東西盯上，汗毛倒豎。
　　就在Caster準備繼續大放厥詞之時，壹個低沈的女聲從上方傳來。
　　“Saber，退後。”
　　Saber的被動技能直感瞬間發動，拉著愛麗絲菲爾跳上了跑車的引擎蓋。
　　兩人還沒站穩，就聽見壹連數道鋒銳之物撕破空氣的聲音，將車輛前方的地面破壞得面目全非，就像是被榴彈炮轟過壹般。
　　卷起的煙塵與沙土中，手持紅色長槍，壹身黑色緊身衣的女王直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