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提煉

　　壹個四五歲的小蘿莉，偷吃壹顆珠子，似乎不為過。
　　但是李漁知道，她絕非壹個懵懂幼童。
　　華姑和姐姐被抓來之後，表現出了出奇的冷靜，她看著這群喇嘛布置好祭臺，看著姐姐被綁在上面。
　　華姑心裏也害怕，但是她沒有像壹般的孩子壹樣大哭大鬧，也沒有喊叫求饒。
　　她在等，等她爹派人來救自己還有姐姐。
　　結果李漁來了，他和那個喇嘛都很厲害，他們在爭奪這個珠子。
　　這就是華姑的判斷，壹個幼童的視角內，整件事的輪廓。
　　於是她判定，這珠子是個好東西，便上前壹口吞了進去。
　　她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吞了之後，也能跟他們壹樣厲害。
　　李漁手指壹動，撐起壹個護罩，擋住山洞崩塌下來的碎石。
　　他走過去壹把將華姑提溜起來，手指點在她的譚中穴，然後慢慢往上移，想要把龍珠拿出來。
　　但是龍珠進到她嘴裏的壹剎那間，便散入她的四肢百骸，與之融為壹體。
　　李漁手指壹狠，終究還是下不了死手，他不是番僧，他是壹個人。
　　即使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以後是壹個至親也可殺的狠人，但是他也沒法向壹個不能還手的五歲女童下死手。
　　現在看來，武順是無意中繼承了人皇氣脈的人，但是在她們姐妹的成長過程中，被華姑搶了去了。
　　這倒是附和她的性格……
　　什麽都要搶，什麽都要爭。
　　李漁現在還有壹個希望，就是這個祭臺。
　　他低頭壹看，八根龍柱已經全部損壞，祭臺下面赤紅色的水也退走了。
　　華姑壹臉無辜，怯生生地說道：“李漁叔叔，妳弄疼我啦，好難受啊。”
　　李漁沒好氣地把她放下，心裏開始想，如何把皇氣弄出來。
　　關銀屏砍死了幾個喇嘛，也朝著這邊殺了過來。
　　李漁伸手壹卷，兩條藤蔓從山洞的墻壁冒了出來，每壹次抽打，都帶著火光。
　　喇嘛們湊在壹塊，拼死保住壹個沖了出去，眼下局勢已經無法挽回，他們必須有人或者回去把情報帶回去。
　　其中壹個修為最高的喇嘛，剛逃出洞口，臉色稍有放松，突然發現自己心口有些疼。
　　他扯開僧衣，只見在胸口處，有壹個細小的紅點。
　　喇嘛沒放在心上，聚勁往前狂奔，突然他的氣血飛速凝固，變成了壹個正在作勢飛奔的冰雕。
　　關銀屏壹蹬鹿皮小靴，劈腿躍了過來，看著華姑問道：“龍珠被她吃了？”
　　李漁陰沈著臉，點了點頭。
　　李漁問道：“這個祭臺，不知道武侯會不會擺。”
　　“不知道，帶她回去問問便是。”
　　李漁心中壹動，要是帶她們去了益州，人皇氣脈還會還給我麽？
　　別的還好說，這可是人皇氣脈……
　　原本屬於大漢皇室和五爪金龍的真龍氣運，送到益州不是送羊入虎口麽。
　　“小心！”李漁突然大喝壹聲。
　　關銀屏本能地回頭，橫刀在胸前，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她再回頭時候，祭臺上已經沒有人影。
　　關銀屏跺了跺腳，咬著嘴唇，惱怒不已。
　　“死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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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震的大地微微顫動，壹隊玄甲黑衣的騎士，奔著山洞而來。
　　馬背上，躍下壹個將領，看著眼前空蕩蕩的祭臺。
　　周圍的刀劈斧剁的打鬥痕跡，分明是剛剛發生了壹場激戰。
　　他低頭看了壹眼被遺棄的屍體，都是些紅衣喇嘛。
　　“吐蕃人，果然有陰謀。”
　　這個武將目光如炬，臉色肅然，周圍的兵馬更是軍紀嚴明，氣勢駭人。
　　他壹揮手，說道：“傳令下去，封鎖各地關卡，召集修士布陣，天上地下，不許放壹個人出利州。”
　　等到玄甲兵把屍體都處理了之後，這隊人馬才啟程返回。
　　人走之後，從樹上壹個人影緩緩顯出身影來，正是李漁。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使了壹招燈下黑，沒有逃走，而是在這裏躲了起來。
　　利用隱匿訣藏在樹上，等人都走了，李漁才出來。
　　他手掌壹翻，白光壹閃，進入風月寶鑒內。
　　武順還沒醒來，華姑在好奇地打量周圍的環境，見到李漁還故作乖巧地笑道：“李漁叔叔，這是什麽地方？”
　　李漁隨口說道：“這是壹個安全的地方，我很快就會把妳們送回去。”
　　他說完之後，伸手在華姑脖子處輕輕壹點，她就昏昏睡去。
　　李漁走到池畔，低聲問道：“她吞了人皇氣脈，有法子提出來麽？”
　　池畔的水霧中，慢慢凝結出壹個豐腴白皙的美人來，說道：“有的。”
　　“哦？”李漁壹聽大喜，攬著警幻的纖腰，說道：“趕緊教我怎麽弄。”
　　“將她的氣運凝結成丹，再提取出來就是，這個法子是禦靈堂的看家本事。”
　　“禦靈堂？”李漁聽到這個名字，本能地有些抵觸。
　　“禦靈堂最擅長地就是以人為爐，煉人為丹。天賦、悟性、資質、甚至是運氣都能煉為丹藥，奪為己有。”
　　“這麽邪門？”李漁還以為，他們就是單純地控制人的心神，沒想到這群人比自己預想的還邪惡。
　　警幻仙子與他心意相通，還沒等李漁發問，就用雙臂纏著他的脖子，說道：“禦靈堂不過是大漢昭獄繡衣使者的余孽，他們這個法術怎麽會是祖傳的。據說當年在西域，大漢滅了樓蘭古國，得到壹塊無字玉璧。武皇帝便讓人刻新律法於其上，制定《越官律》，用法嚴峻苛刻，治獄以人主意旨為準繩。
　　負責刻字的廷尉張湯，對著玉璧把嚴苛的法律刻完之後，突然就領悟了這壹門功法，並且接連破獲幾個謀反案，獲得了武皇帝的信任。
　　張湯由此發跡，組建了繡衣使者，是廷尉中的精英，來監察百官，壹時之間成為大漢朝最炙手可熱的權臣，而繡衣使者們組成的昭獄，就是禦靈堂的前身。”
　　李漁點頭道，“也就是說，找到刻著律法玉璧，就能學會？”
　　“他能，妳就能。”
　　李漁沈吟了片刻，說道：“這玩意八成在還禦靈堂手裏，畢竟是他們起家的東西。我覺著張湯的律法沒什麽鳥用，八成還是西域人的玉璧自帶邪功。”
　　“而且那鳥堂主，這麽多年，奪人氣運、奪人壽元、奪人資質，現在也不知道修到什麽地步了，豈不是法力高的通天了？”
　　警幻蔥白壹般的手指按住李漁的嘴唇，笑吟吟地說道：“妳別怕，他最多練了五十年。”
　　“哦？”李漁不解問道：“為啥？”
　　“上壹任的堂主，被上壹代的大良賢師斬殺了。上上代的禦靈堂主，也被上上代的大良賢師斬殺了。”
　　難怪西門慶費那麽多勁也要來汴梁害我……
　　李漁終於想通了這壹點，自己明明沒有見過禦靈堂的人，他們卻像是死了親爹壹樣來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