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我保護妳

　　刷！
　　白山再壹揮手。
　　三顆新鮮的紅線果，還有小浪貨提供的胭脂水粉、紅色紗裙、繡花材料就落在了面前。
　　“這壹次的需求是在飄散著胭脂水粉香味的環境裏，感受壹次‘男人繡花’的場景，並感悟其中的意境。”
　　“唔……我大概知道該怎麽做。”
　　少年深吸壹口氣，盤膝而坐，手指挑開了胭脂水粉盒子。
　　胭脂是膏，水粉是粉，近距離聞，香味很淡。
　　白山心底生出壹種古怪的感覺。
　　他不討厭女人用胭脂水粉，可作為男人這麽做，就有點惡心了。
　　東方姑娘是漂亮，可那是演的，真正的“東方姑娘”怕不是如花的樣子。
　　就算不是如花的樣子，白山也從沒想過變成東方姑娘，哪怕壹刻都不想。
　　但為了修行……
　　“試試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白山咬著牙，手指抹了點胭脂，有捏了點水粉，繼而抓起繡花針和壹塊綢布，坐在胭脂水粉的味兒裏，閉上眼，開始想象場景。
　　紅紗帳，梳妝臺，壹個男子剃光了胡須，施了胭粉，身上穿著便是女人都覺得嬌艷刺眼的粉色衣裳，不男不女，妖異無比。
　　粉衣男子左手拿著繡花繃架，右手捏著繡花針，正帶著女兒家的笑，在低頭繡著花。
　　似乎是聽到不遠處傳來門扉推開的聲音。
　　粉衣男子放下繡花針，柔聲喊道：“蓮亭……”
　　他姿態嫵媚，似溫柔賢淑，千依百順的小女兒家姿態盡顯無疑。
　　“蓮亭，妳回……”
　　畫面驟然被打斷了。
　　白山從觀想裏退了出來，繼而大聲喘氣。
　　因為這是壹種感悟的狀態，而並不單純是回憶，所以代入感會很深。
　　而這種代入感和他的本心產生了強烈的沖突，隨著深入，沖突越發劇烈。
　　除非他改變自己的本心，否則……這功法怕是練不了。
　　“不行啊……”
　　白山只覺面色蒼白，他只覺得再繼續下去，怕是要吐血了。
　　凝視著這【深閨紅線三千針】的冊子數秒，他又合上了胭脂水粉盒子，繼而揮手把這些都收了回去。
　　“算了，不練這個，練不來。明天把這些東西再還給小梅姑娘吧。”
　　“只是如此看來，功法似乎也不是隨便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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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感覺怎麽樣？合身嗎？”
　　“……”
　　“胭脂水粉動過欸……”小浪貨雙眼放光，驚奇地看著白山。
　　“我什麽都沒做。”
　　小浪貨帶著笑，發出壹個很敷衍的音節：“嗷~~~”
　　“嗷”完了，小浪貨又抓著紅紗裙聞了起來。
　　白山轉身就走，走著走著，不自覺地就跑了起來，身後的小浪貨笑出了鵝叫。
　　白山跑到內院主過道上，才舒了口氣，這種事以後堅決不做了。
　　他擡頭看了看方向，再往東就是藏書閣了。
　　去藏書閣，可以去拿新的功法。
　　但白山現在卻並不準備去。
　　雖說他昨晚已經突破了五境，而且學會了壹個真氣戰法，但卻遠遠不夠。
　　他就如壹個在象牙塔裏拿到了結業證書的學霸，對外面世界充滿憧憬，但是……完美地掌控了知識，和能夠完美地應用知識是兩個相近、卻又有著區別的領域。
　　白山不想囫圇吞棗消化不良，他決定花幾天時間沈澱壹下，然後再去藏書閣找新的功法。
　　若不是他不能公開自己的力量，他都想直接找人練練手了。
　　只有在練手和歷練之中，所學之物才能真正地運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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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數日後。
　　宋家後院，內眷居所。
　　天光垂落，老樹之下，錦衣少年席地而坐。
　　他雙目微閉，宛如睡嬰，呼吸綿長。
　　西風掠過，老樹上壹片葉子悠然飄落。
　　少年擡手，也不知怎麽的，那手竟是快到拉出了殘影，直接拈住了壹片落葉。
　　手靜止，樹葉亦靜止。
　　少年變得似壹尊雕像。
　　可下壹剎那，壹股可怖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這氣勢緩緩匯聚到他指尖的落葉上。
　　好像他拈著的不是壹片雕零樹葉，而是壹把能夠追魂奪命、閃爍著烈日璀璨光華、直逼人眸、令人畏懼的飛刀。
　　沒有人有信心逃過這樣的飛刀。
　　當他抓住壹片平平無奇的枯葉時，他就已經抓住了周圍人的性命。
　　他只要丟出枯葉，就會有人死去。
　　他拿著枯葉，任何人都可能死去。
　　少年隨手拋開枯葉，可怖的氣勢也隨之消散。
　　“經過這幾天的熟悉，總算進步了些，如果能夠找到切磋的對手，或是合適的歷練之地，應該會更好。”
　　“算了，這壹點暫時沒辦法做到。
　　我還是去看看妙妙姐吧，這幾天她經常往外跑，應該又去紅泥巷了……”
　　……
　　……
　　白妙嬋確實在紅泥巷的趙大娘家。
　　而趙大娘家則是熱鬧的很。
　　三四個孩子正聚在那籬笆外的老樹旁，有個大男孩還在爬樹，壹邊爬壹邊嚷嚷著：“樹上有鳥窩，我看到了，等我爬上去，今天我們就有鳥蛋吃了。”
　　下面的兩個男孩壹個女孩則是眼巴巴地擡頭看著，壹個瘦弱的男孩挺羨慕的，另壹個男孩則是喊著：“小心點。”
　　而女孩則是往屋子方向喊著：“白姐姐，韓陽不聽話，在爬樹！！”
　　隨著聲音的落下，趙大娘家的屋子裏走出壹個嬌俏的白衣少女，正是白妙嬋。
　　爬樹的男孩聽到女孩叫，怒道：“花曉霜，妳叫什麽！我掏了鳥蛋又不是不分給妳吃……嗯……白姐姐……”
　　他看到白妙嬋從屋裏走出來，頓時慌了神，雙手嘩嘩地舞著，壹個沒抓牢，竟是往下甩了下來，“啊，我的屁股！”
　　名為韓陽的大男孩還在半空就大聲慘叫著。
　　下面兩個男孩則是急忙去接。
　　白妙嬋也是才出屋，臉上不禁露出焦急之色。
　　另壹邊，白山正走到紅泥巷入口，見到這壹幕便本能地想著運用真氣的力量飛身過去，讓那摔落的男孩平穩落地。
　　可旋即，他打消了念頭。
　　他現在用了真氣，表現出了非同壹般的速度，那武功不凡的事說不定就泄露出去了，當然也可能不會泄露。
　　但是，他不會冒險。
　　所以，他沒動。
　　“哎呀！！”韓陽摔了下來，和另外兩個接他的男孩滾在壹起。
　　白妙嬋急忙跑過來，察看了下，三個男孩只是有些地方摔地紅了壹塊而已，並不算嚴重。
　　“下次不許這麽調皮了。”
　　“還不是白姐姐妳突然來了嘛……”大男孩嘟囔著道。
　　旁邊的小女孩喊道：“妳還兇！”
　　大男孩揉著屁股，委屈巴巴道：“我沒兇……”
　　啪嗒，啪嗒……
　　忽地，半空掉下了三顆亮閃閃的東西，在泥土裏骨碌碌滾了兩圈。
　　大男孩像看到了媽壹樣，大喊道：“糖！！”
　　他雙手展開，如老鷹展翅般，想要把三顆糖都摟入懷裏。
　　啪！
　　白妙嬋給了他壹個暴栗，道：“壹人壹個！”
　　說著，她微微側頭，看著身後的白山。
　　白山又取了個糖給旁邊的小女孩，小女孩甜甜地道了聲：“謝謝哥哥。”
　　白山又取了給白妙嬋。
　　白妙嬋扯開糖紙，塞入了嘴裏。
　　白山也吃了壹顆。
　　姐弟倆相視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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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孩子就是那天父母失蹤了的，他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住原本的屋子壹來不安全，二來也沒吃的。
　　我和幹娘商量了壹下，幹娘說她正好也怕孤單，家裏又有空房間，說就讓幾個小孩子來這裏，住到壹起。”
　　白妙嬋和白山解釋著。
　　不遠處，四個孩子小心翼翼地看著白山。
　　小女孩站的筆直，甜甜道：“白山哥哥，我很乖的~~”
　　另外三個孩子也跟著說，輪到韓陽時，那大男孩臉壹紅，沒說的出口，而是改成個“我能幫忙的~~”
　　白妙嬋道：“妳們去玩兒吧。”
　　“嗯！”孩子們應了聲，壹哄而散。
　　白妙嬋看著他們遠去，才回過頭看向白山，道：“白山，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的？我看妳這段時間壹直在練武……是不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啦？”
　　白山張了張嘴，想說“我已經武道五境了”，可是話到口邊卻難以說出，於是道了聲：“沒有，就是想妙妙姐了。”
　　白妙嬋笑道：“低頭不見擡頭見，都八年了。再算上之前在乞丐窩的時間，還不止呢。這麽久了，還想啊？”
　　白山道：“沒妳在，不習慣。”
　　白妙嬋微微避開他的目光，又擡手幫他理了理衣裳，輕聲問：“妳武功是不是很高了？”
　　白山點點頭，在這桃花縣裏他武功還真的是很高了，不提宋家，他怕是桃花縣第壹了。
　　白妙嬋拍拍他胳膊道：“我就知道妳厲害！不過得保密，否則別人就會知道妳之前偷偷練過武，就算官府現在不動妳，但終究是留下把柄了。”
　　白山道：“嗯，我知道。”
　　白妙嬋頓了頓，忍不住又壓低聲音問：“多厲害？”
　　白山：……
　　妙妙姐也終究是女人，女人的好奇心和貓差不多，八卦是天性。
　　而且知道親人的秘密會給她們安全感。
　　白山不想驚嚇到她，輕聲道：“已經武道三境了，有了丹田和氣感。”
　　“什麽！”白妙嬋目瞪口呆。
　　白山看著她的神色，又道：“其實……是武道四境，通竅了，丹田化氣海。”
　　白妙嬋臉上掛滿了“小老弟，妳不對勁”的jpg。
　　白山不敢再說，而是岔開話題道：“妙妙姐，妳要不要學武？”
　　白妙嬋楞了下，微微垂頭，然後輕聲道：“學不了，我武脈是斷的。”
　　“怎麽斷的？”
　　“小時候……不說這個了……”
　　“妙妙姐……”
　　“哎呀，我現在過的很開心，不就是不能練武嘛，妳練好了保護我不就行了麽？還是妳有了老婆，就不保護妳姐啦？”
　　白衣少女露出可愛的笑，雙眼都笑的瞇成了月牙，月光照在白山臉上。
　　白山道：“我保護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