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廢人

　　“不要……不要放手，不要再丟下我……”

　　黑暗中的母親還是看不見臉，但是楚南似乎可以感覺到母親正在跟自己說話，但是她說什麽，自己都完全聽不見。

　　楚南再次醒來，不知道過來多久，他的左眼部位嚴重腫脹，根本無法睜開，他只能睜開壹只右眼，看到密密麻麻的燈光在眼前照射，那是無影燈。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知覺，他嘗試了壹下，感受不到身體的部位，看樣子應該是註射了全身麻醉，自己是思維先恢復了。

　　“他怎麽樣？”

　　楚南聽見了壹道女聲，很熟悉，他的大腦緩慢反應了壹下，那是何靜雯的聲音。

　　“死不了，我出手，當然是妙手回春啦。”另壹道陌生的女聲。

　　“他身上的傷……”

　　“妳放心，為了這個人渣，我可是做了專業籌備，他頭上的傷口都縫好了，不過臉上那道疤肯定會留下，嘿嘿，看之前照片這小子也是個小帥哥，經過妳這麽壹頓收拾，這家夥可就徹底毀容了。大腿上的子彈取出來了，沒傷到大動脈，不過打穿了肌腱以後可能會跛腳吧。胸口的話，差壹點，差壹點就打穿心臟了，那樣的話，我也就不回來哦。反正這個東西算是活了。”

　　“那他……他那個……”

　　“妳說他的生殖器麽，我給接好了啊。”

　　“哦，接上了啊……”

　　“嘿，看妳這個淡然的語氣我就知道妳不爽，是不是想等他養好了再切幾段，這個臭東西居然敢玷汙妳，切壹百段都不解氣，不過妳的做法還是強，先養好，下次妳先切他那個龜頭，然後我給他治好，妳再且中間，我再治好，最後妳再把他整根切掉，哈哈哈不能這麽壹次給他切掉，太便宜他了。”

　　“嗯……”

　　童文潔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楚南心下嘆口氣，果然她還是不願意放過自己，這是要治好自己再折磨自己啊。

　　何家的人，不管是誰，骨子裏原來都這麽冷血啊。

　　“那他，接好後，功能正常麽？”

　　何靜雯再次發問。

　　“哈哈，身為妳閨蜜的我也想到了，妳壹定不希望下次切的時候再看到他這個醜東西硬起來，所以我用神經阻斷技術，徹底的把他的陰莖給隔絕了性反饋，這家夥以後只能拿來當做撒尿的工具，再也不能勃起，更別說再插入去做愛了。哈哈哈”

　　“妳……妳別說的這麽露骨……”

　　“怎麽了，靜雯妳還害羞啊，為了報復他妳都和我商量好幾次了，原以為妳會直接切掉它，我只要治好這個家夥讓他活下來就行了，沒想到妳沒切完，是不是想著壹次切掉太便宜他，要多切幾次。”

　　“好了……妳的意思就是，他以後都不能人道了是吧？”

　　“那當然，妳閨蜜我是什麽檔次，我的手法，那是杠杠的，而且我剛才手術的時候還給他順手做了個服務。”

　　“什麽？”

　　“我把他的輸精管打了個結，而且是死結……嘿嘿。”

　　“啊……妳的 意思……”

　　“是的，這個家夥以後不止不能人道，他還被我結紮了，以後這小子就絕對不可能射出精子，嘿嘿。反正他的陰莖也是廢了，我好人做到底給他壹次性改完。”

　　“……”

　　何靜雯突然不說話了，楚南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聽到他們的聊天內容，楚南心裏平靜的可怕，可能在他原來的想法裏，死在何靜雯的手中，或許對自己是最好的解脫把。

　　“那他多久能醒？”

　　“他現在就醒著的，我特意給妳說這些也是說給這個雜碎聽的。哼，王八蛋。”

　　隨著聲音接近，壹個穿著醫生支付的俏麗臉孔出現在楚南的正上方。

　　“看什麽看，就是老娘把妳閹了，以後妳就是個廢人，王八蛋，要不是靜雯攔著，我壹定壹刀捅死妳。”

　　看著這樣臉，楚南心中默默翻過何靜雯的資料，她是何靜雯的閨蜜杜曉曉，現在是某整形醫院的副院長，當然那醫院就是她家開的，她父親是海州富商……

　　“他都聽見了？”

　　何靜雯探頭過來，楚南用他剩余能睜開的壹只右眼看向她，目光平靜。

　　“無論如何謝謝妳了，曉曉，妳先回去吧，明天妳還要來給他換藥嘛有時間罵他的。”

　　“好的。對了，靜雯，把他留在這裏妳別壹時沖動把他殺掉哈，要除掉也有很多辦法，別自己動手哈。”

　　“恩，放心，剛才那種情況我都沒，沒沖動呢。”

　　“好吧，那我先撤，給他做了幾個小時手術，累死我了。”

　　杜曉曉隨即離開，看樣子她就是何靜雯準備的接應人手，把楚南弄殘以後可以讓她出手保住他的命。

　　等到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以後，何靜雯走到床前，站在楚南的頭旁，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壹會。

　　“妳的麻醉劑還沒有退去，妳還能安穩的睡壹會，等藥效失去，妳會感覺到全身的疼痛。另外，我會去求證清楚妳的身份，如果妳騙我的話，這次我會殺了妳。”

　　冷靜的說完，何靜雯拿起桌子上壹瓶血液，再看了壹眼楚南就要離開。

　　楚南艱難的搖了搖頭，何靜雯沒有理會，她當然知道他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只要沒有看到比對結果，她是不會死心的。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中途有人進來給楚南換了藥，楚南的壹只眼睛只能大約看到是壹個護士，但是這人壹句話也沒說過，換藥，走人，跟機器人壹樣。

　　楚南慢慢的恢復了部分身體的知覺，但是疼痛隨即強烈的發生，在楚南疼醒了第五回之後，他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隨後壹個身影漫步走了進來。

　　“妳母親是誰？”

　　何靜雯穿著黑色的警服，居高臨下看著動彈不得的楚南靜靜的問道。

　　“嗯……”

　　恢復了語言能力的楚南開口道：“和妳沒關系……妳現在回來是要殺了我麽？”

　　“我很想……很想殺了妳。”

　　何靜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雙腿交叉，“但是，我不會現在殺妳。”

　　“為什麽？”

　　“因為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妳……”

　　“呼……妳相信命運麽？”

　　“我當然不信，但是我相信科學。”

　　“咳咳……”

　　楚南的胸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但是他沒有出聲。

　　“需要給妳打壹針止痛劑麽？”

　　“咳咳……不了吧。我這樣，妳會好受點不是麽？”

　　“是的，如果妳就這樣死掉的話，我可能會更好受。”

　　“那妳放開我，我會自我了斷的。”

　　楚南艱難的想起身，但是他做不到，不單單是傷勢，他的身體裏還被註射了壹些不同的藥物，它們在抑制自己的行動。

　　“自殺是不可能的，妳的藥裏有神經阻斷劑，妳起不來的，如果妳咬舌自盡，這裏也會有人馬上救活妳，想死的話，告訴我實情，我可能會考慮給妳壹個痛快去死的機會。”

　　何靜雯拉過壹張椅子，翹著腿坐下，目光依舊冰冷。

　　“妳想聽什麽？”

　　楚南不再掙紮，他擡頭看著天花板，心裏不由得感嘆，何家的人，在認真起來的時候，確實都挺可怕的，即使是這個最單純的何靜雯。

　　“妳母親是誰？”

　　“呼……我不會告訴妳的，問點別的吧。”

　　“妳不說就以為我查不到麽？”

　　何靜雯瞇了壹下眼睛，終於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妳……妳是站在哪邊的？西門？我父親？還是另外的人？”

　　“如果從妳的觀點來說，我當然是站在西門的人。”

　　“鄧波的人麽，呵呵。”

　　“錯了，我可不喜歡那個死胖子，我比較喜歡的是從前的西門。”

　　“那就是西門友人咯，他出獄之後確實震驚到許多人，看樣子西門的根基真的很深啊。”

　　“哈哈哈……再深，能有何正文那家夥的深麽……”

　　“不準妳叫我父親的名諱……”

　　何靜雯似乎生氣了，她站起來再次走到楚南的面前。

　　“楚南，妳原本也應該姓何的……”

　　“別開玩笑了，何警官，妳的那位老父親，巴不得我死掉，或者說，我現在應該已經死掉了。”

　　“妳是什麽意思？”

　　“哈哈……妳確定要問下去？殺了我，妳父親會幫妳隱瞞壹切的。妳可以繼續做回妳的正氣警官，跟妳那個虛偽的未婚夫共結連理，如果順利的話，妳這輩子都可以活在童話裏，這樣不好麽？”

　　何靜雯低下頭，和楚南的臉只隔了十幾厘米，她的聲音清冷，帶著濃濃的恨意，“先毀了我這壹生的，不是妳麽？我的好弟弟……”

　　楚南的瞳孔緊縮了壹下，壹只眼看人確實比較酸，他閉上了眼睛。

　　“不想說話麽？那我說給妳聽。”

　　何靜雯走回坐在椅子上，從包裏拿出了壹份文件，邊翻邊說道：“這兩天我拿到了我母親、我父親、我哥哥我姐姐他們的毛發、體液，經過基因比對，親子和親緣關系的鑒定，妳知道結果是什麽麽？”

　　“……”

　　“我姐是我父親前妻的女兒，但是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我父親才娶了我媽，才有了我和我哥，而妳，確實是我父親的孩子，但是又不是我母親或者我大姐母親的孩子，所以說，妳媽媽和我父親是壹夜情呢，還是包養關系？妳不告訴我，我也可以查出來。”

　　“閉嘴……妳那個骯臟惡心的父親，是壹個人面獸心的強奸犯……”

　　“咳咳咳咳咳……”

　　楚南艱難的吼出了壹句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哦？但是據我所知，我父親沒有這樣的癖好，而且結合妳的年紀，在當年的那個時候，我父親確實有壹段時間和我母親的關系鬧得很僵，我查過了，如果沒錯的話，妳母親應該叫楚鈺傑，我說的對麽？”

　　“妳住嘴……咳咳咳……”

　　“她是我父親當年的秘書，根據我的調查，我父親當年壹度想和我母親離婚，應該就是因為她的緣故，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妳母親突然消失了……”

　　“嘶呼……嘶呼……妳想說什麽？嘶……呼……”

　　“呵呵，有什麽好說的，陳年往事罷了，妳乖乖配合我的問題，妳盡量保證不殺了妳，反正妳現在也是壹個殘廢，活著或許才是對妳最大的懲罰。”

　　“哈……妳……不愧是那家夥的女兒，心狠手辣毫不遜色啊。”

　　“多謝誇獎，接下來回答我吧。妳都知道什麽？”

　　楚南躺在病床上，回憶如潮水壹般，要說知道什麽，最早的時候應該是從西門友人被抓以後他才發覺的吧，原來自己的養父真的是地下世界的魁首之壹。

　　再後來是西門派系鬥爭，自己在旁看得壹清二楚，再後來，何正文找上門來壹番虛情假意。

　　再後來，變天的夜晚，自己綁架了何靜雯……

　　“即使妳說的是真的，我父親讓妳把我綁走，但是他那麽細心的人不可能不會留有後手，讓我平白遭到妳的……那樣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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